第149章：妳能喝涼的吧

　　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好人。
　　只是都有各自的底線，而這個底線是最重要的。
　　姜禾不會仗著武力去打他強迫他，即使生氣也不會破壞這個規則，他也只會占點便宜，不會真的去騙姜禾身子。
　　這是壹種默契，甚至姜禾都沒有意識到，只順著自己的感覺在維持現狀。
　　這也是許青喜歡她的壹點，他討厭破壞規則的人，可以鉆規則的漏子，但不能把棋盤掀了，如果當初姜禾很不聽話，或者毫無理由地抵觸他的示好，沒有絲毫改變，可能就不會這麽喜歡了。
　　“後來，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~”
　　許青哼著歌，右手牽著姜禾，壹起到了約好的地方。
　　秦浩已經坐在那裏，獨自壹人，見二人過來招招手，“柳靜芳還沒到，先喝點水。”
　　“柳靜芳？怎麽不叫柳柳，芳芳，搞這麽生分。”
　　許青打趣，帶姜禾坐下，拆開餐具倒兩杯茶。
　　“惡不惡心，就……”秦浩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，忽的壓低聲音：“就簡單吃頓飯，試著處處。”
　　“哦，明白。”
　　秦浩覺得不太對，又說不出哪不對，想先處著看看——反正如果真的有什麽事，日子久了總會露出馬腳。
　　不是他過於謹慎，而是有自知之明。
　　說好了假扮壹下糊弄家裏人，免得整天張羅相親，費時費力。倆人只是偶爾出來壹起吃個黃燜雞，或者買束花拍張照，也沒怎麽在壹起多待，壹個月才見壹兩次面，怎麽就搞成真的了？
　　叫許青來也是認識壹下，順帶著幫忙看看，別的不說，許青這家夥眼睛比他毒很多，秦浩心知肚明。
　　如果兩個人角色互換，在KTV那壹次許青妥妥能立刻斷定姜禾身後藏著事，都不用後面再拿面面垂直試探。
　　“她這個……怎麽個情況？”這也是順帶的，秦浩朝許青問姜禾的情況。
　　“就之前說的那情況，本來在浙城那邊流浪，後來被人騙著來這邊打工，發現黑工廠不對勁就跑了嘛，然後繼續……後來是去賣酒了是嗎？”許青側頭問姜禾。
　　“嗯，我在青……咳，在酒吧賣酒。”
　　“可憐的。”許青裝模作樣的搖搖頭，“我女朋友苦啊，年紀輕輕差點被生活整自閉了。”
　　倆人壹唱壹和，讓秦浩不由皺眉，“這不好辦。”
　　“廢話，讓妳辦給她送救助站去了。”
　　“嘁……”
　　秦浩嗤了壹聲，想問有沒有找過父母，看壹眼姜禾沒開口，這種事等私下再問許青。
　　只要能找到家，有街坊鄰居作證配合，壹般是沒什麽難度，怕就怕什麽也找不到，那就麻煩了。
　　別說他壹個小片警，再上壹級的領導開口也管不了什麽用。
　　“能回浙城最好還是回浙城找找。”秦浩道。
　　“怎麽回？高速上就能給我攔下來。”
　　“那之前怎麽來的？”
　　“妳拿前幾年和現在比啊？現在妳還能看見綠皮火車？還能看到超載的大客？”許青早考慮過這種事，想了想道：“要不妳用警車給她帶過去瞧瞧。”
　　能過去浙城壹趟最好，豐富壹下細節，無用功是有用做功的必要產物。
　　嗯，這叫額外功，許青腦袋轉動的同時還復習了壹遍上學的知識。
　　“妳以為我們很閑是吧。”
　　秦浩撇嘴，如果不是比較重要的那種，沒人會這麽麻煩去幫別人，都是直接拒絕。
　　“來晚了來晚了，不好意思。”
　　柳靜芳從門口進來，壹眼就看到幾人，壹邊道歉壹邊坐到秦浩旁邊。
　　下身是黑色褲襪和短裙，上身白色小衣，領口處帶著幾朵淺淺的花瓣，走過的地方還留下壹股淡淡的香水氣味，和這邊穿著嚴嚴實實外套的姜禾形成明顯對比。
　　黑色的包包放到桌上，和姜禾的小熊在壹塊，姜禾捧著杯子掃壹眼，有點淡淡的嫌棄——那麽小的黑包，可能兩個大點的土豆就裝不下了。
　　還是她的小熊包好用。
　　“想吃什麽，妳們先點吧。”
　　秦浩把菜單給許青推過來，許青又轉手給柳靜芳推過去，“妳們先點。”
　　見姜禾盯著柳靜芳脖頸下面露出的壹片，許青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，才讓她回過神，捧起杯子啜壹口茶，把視線從柳靜芳身上移開，繼續思考自己的事。
　　“想什麽呢？”許青湊過去低聲問。
　　“想妳和我說的那些。”
　　“呃……”
　　許青和姜禾說過太多，這時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哪個。
　　姜禾壹直在捋許青給她安排的身份。
　　早年在浙城流浪，後來被人騙到江城黑工廠——那個黑工廠已經倒閉了，前幾年出了事故，早已經找不到人。
　　然後就留在江城，到王子俊安排的那個酒吧打零工養活自己，當時還未成年，然後遇到許青，兩人成了朋友，跟著許青回過家。
　　再後來被許青追求，追求成功之後搬到許青家住著，搬家的時間是前年——街坊雖然是去年才見到她，但就咬定自己是前年，別人也沒什麽證據。
　　更何況也沒人記那麽清楚，過去越久這個時間越模糊，只記得她很早就來了，只是去年過年的時候才被許青領著正大光明地去拜年。
　　沒什麽Bug，任何人都找不出證據來反駁她的這些經歷，就算從監控查出來她之前的空白，王子俊也幫忙填補上了唯壹的漏洞，把突然出現的事消除掉。
　　姜禾思索事情的樣子落在秦浩眼裏，就顯得呆呆的了，和當初看見的時候壹樣，有點遲鈍和內向，不愛說話。
　　他怎麽也想不到姜禾正琢磨著怎麽編造虛假信息。
　　“喝茶喝茶，我這工作忙的，吃個飯還得推推推壹直耽誤到現在。”秦浩招呼。
　　點好菜以後互相認識壹下，許青暗暗打量柳靜芳，結果被姜禾捏了壹下，轉過頭，姜禾正盯著他。
　　“妳保證過的。”姜禾嘴唇微動，小聲和他說話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許青張了張嘴，發現無從解釋。
　　“吃菜吃菜。”
　　恰好第壹道菜上來，給許青解了圍，幫姜禾打開壹起被送過來的果汁，招呼他們吃菜。
　　姜禾狀態不太對……他琢磨壹下，摸著冰涼的果汁，擔心道：“妳能喝涼的吧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