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非癡愚實乃純良

怪誕的表哥

都市生活

長街之上,壹個清麗可人的小婢女走過。 二樓茶館靠窗位置上的張恒目光落在她身上,不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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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窮皇帝

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by 怪誕的表哥

2021-10-24 10:08

  壹句話鏗鏘有力,確實像壹個鐵面無私的刑部左侍郎。
  羅德元也是再次站了出來,鄭重道:“陛下,現已證明臣彈劾屬實,臣請陛下取消王笑與公主之婚事,將其欺君罔上之罪與殺人罪並治。另,重責嘉寧伯、禮部、內官監。”
  孔賓亦是站出來道:“臣附議。臣彈劾嘉寧伯薛高賢與內官監掌印太監王芳昏聵不察。公主殿下之清名、天家之臉面皆因此二人受損,懇請陛下重責!”
  盧正初睜開眼,看向孔賓。
  左經綸是有備而來啊。
  還安排了這樣壹個小角色來捅這最後的壹刀。
  事到如今,只能棄了王笑與王芳了。
  怕是還要再讓壹局,下回合把戶部白義章也舍了吧。
  全力守住秦成業罷了,遼東不容有失……
  這壹瞬間,盧正初仿佛蒼老了許多。
  但當他轉過頭,目光落在王笑臉上時,卻楞了壹楞。
  事到如今,那少年卻依然沈靜如水……
  那邊錢承運又道:“不錯。王珍昨夜已供認了自己向嘉寧伯、內官監行賄的事實……這是供狀,王家給了內官司監掌印太監王芳黃金兩千兩……”
  梅景勝驚道:“兩千兩黃金?妳怕是搞錯了吧!”
  錢承運道:“王珍已經供認不晦,自然不會有錯。”
  狀紙被攤開,延光帝看著紙上‘兩千兩黃金’這幾個字楞了楞。
  王芳嚇得壹臉慘白。
  盧正初猛然面色。
  事情發展至此,窮圖匕現。
  這是今天晚上到現在,延光帝第壹次被觸到了心弦。
  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王芳,眼中已俱是冷意。
  “妳知道聯的私庫,現在有多少銀子嗎?!妳知道國庫,現在有多少銀子嗎?!”
  壹句話入耳,王芳腳壹軟,徑直跪在地上。
  寒氣從地磚滲進身體,王芳心膽俱裂,他很想轉頭看盧正初壹眼汲取些勇氣,卻又不敢。
  萬般恐懼在心中泛起,終於化成壹句嚎陶大哭:“陛下!老奴冤枉啊!”
  盧正初閉上眼,絕望從心底湧上來。
  連他都沒有想到,最後觸到陛下心弦的是‘黃金兩千兩’這幾個字。
  所有人每天都在哭窮,已經將陛下哭得聽到錢就膽戰心驚。
  現在,左經綸這壹手,相當於告訴陛下:妳每天吃糠喝稀,妳的臣子卻是日進鬥金呢,蠢貨!
  “咣!”
  壹聲巨響,殿上所有人都嚇了壹跳。
  卻見延光帝猛然站起身,將茶杯往地上壹摔,手指在殿中指了壹圈,怒吼道:“聯還能相信誰?!妳們告訴朕,誰能信?!勛貴貪財、武將貪財、文官貪財,連朕身邊的太監也貪財。妳們!妳們壹個個,為了銀子,賣了朕的百姓,賣了朕的江山!在朕的眼皮子底下,賣了朕的女兒!”
  盧正初從凳子上摔下來,跪在地上,聲淚俱下:“陛下……”
  “陛下,臣等無能,臣有罪!”
  “陛下……”
  滿殿的人噗通壹下全跪了下來。
  王笑嚇了壹跳,轉頭壹看,卻只有自己壹個人站著。
  他連忙假模假樣地也跪下來。
  王芳以頭搶地,臉上的淚如下雨壹般不停地流,嘶心裂肺地哀嚎道:“老奴冤枉吶,陛下。老奴跟了陛下四十年,看著陛下長大的吶,如今見您日日愁、夜夜愁,都是在為這天下百姓愁銀子,老奴怎麽可能自己吞了那麽多錢……陛下啊,這些人殺千刀的,冤枉老奴吶……”
  “老奴斷不敢貪這樣的數額的黃金吶……”
  “哈哈,黃金兩千兩,便是朕這個天子還要動心,哈哈哈哈。”延光帝指著王笑,冷笑道:“妳王家若真富貴,不如拿這錢直接來行賄朕!問問朕要不要賣女兒!哈,千年以降,哪個皇帝做到朕這種地步?繼位十七年,下了六道罪己詔!國家內憂外患,百姓流離所失,朕勵精圖治,卻還是天罰不斷,為什麽?為什麽?!妳們富貴商家,來問壹問朕啊,或許朕真就將女兒賣給妳了!”
  “哈哈哈,為什麽不來問問朕!”
  “咣!”
  又壹盞茶杯在王笑面前的地上摔碎,殘瓷在他脖子上劃了壹道口子。
  王笑低著頭,手指輕輕的顫抖著。
  他感覺到脖子上涼涼的,似有血流了下來。
  這壹刻,他才知道,什麽叫天子壹怒,伏屍百萬。
  哪怕他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,他也知道皇帝剛才這席話是什麽意思。
  ——抄家滅族!
  妳王家不是有錢嗎?那朕就抄了妳家!
  王芳已經不敢再嚎,伏在地上如壹只被拔了毛的小雞壹般瑟瑟發抖。
 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,只能聽到延光帝憤怒而沈重的呼吸。
  羅德元臉上有熱淚流下。
  這壹刻,滿殿之人,只有他能感受到陛下那種嘔心瀝血卻救不了天下生黎的絕望。
  陛下啊……
  突然,有壹個清脆又有些澀然的聲音響起。
  “皇上,那個……這裏面好像有些誤會了。我們王家其實也沒那麽多黃金。”
  所有人壹楞。
  卻聽王笑又道:“這幾年酒水生意不好做,所以我跟母親借了二百兩銀子沒還,她就到處我說壞話……”
  所有人又是壹楞。
  “這個小姐姐,我也不認識她。”王笑又道:“還有這個鞋,還有這個玉佩,也不是我……草民的。”
  他聲音不大,卻極有些誠摯,清清楚楚地回響在大殿之上。
  延光帝嘴唇抖動了壹下,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  “來人,驗壹下這個玉佩。”
  屏風後面的丹霞此時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彈劾,小心翼翼地走出來,行了個禮,喚道:“陛下。”
  “驗!”
  “是。”丹霞小心地繞過跪了滿地的大臣,走到那托盤前,伸手拿起那方玉佩端詳。
  錢承運冷冷道:“這是許貴妃賜給玉笑的玉佩,遺落在張恒身亡的現場,豈會有假。”
  王笑老老實實地低著頭,也不應他。
  所有人都不再言語。
  這滿殿的大臣都在等丹霞說出結論。
  這讓這個小宮女很有些緊張起來。
  終於,她張口說話了,聲音輕輕的。
  “這不是我家娘娘賜的那塊玉。”
  “妳胡說八道!”錢承運跪在地上,用手指向丹霞,壹臉不可置信地喊道。
  丹霞嚇了壹跳,如壹只受驚的鹿壹般低著頭不敢說話。
  梅景勝道:“錢侍郎,妳不要恐嚇宮人。”
  王笑突然道:“羅禦史,妳不彈劾錢大人禦前失儀嗎?”
  羅德元臉上淚痕未幹,聽了這樣的話,壹時很有些無語。
  延光帝轉過身去,嘴角動了壹下。
  這種時候,本不應該笑的。
  但,嘲諷禦史的話,不管什麽時候都能逗笑自己啊。
  那邊丹霞鼓足勇氣,低聲道:“娘娘賜的那方玉,從側面這個角度看進去,是能看到裏面有個紋路的,像是‘良緣’二字……這塊玉就沒有。”
  錢承運楞在那裏。
  王笑低著頭,嘴角勾起壹絲笑容來。
  纓兒果然是世上最好的纓兒啊。
  遇見唐芊芊的第二天清早——
  刀子在院中澆花,壹邊問道:“纓兒姐姐,少爺真的把玉佩收起來了嗎,我到處都沒找到呢,許是弄丟了,怎麽辦?”
  “沒關系啊。”
  “怎麽能沒關系,那可是宮裏娘娘賜的玉佩。”
  “就是因為是宮裏娘娘賜的,所以我收好了啊,哪能讓少爺隨隨便便帶出去。”纓兒笑著說道。
  “但少爺昨天明明帶著出去弄丟了呀。”
  “嘻,果然連刀子也看不出來。”纓兒笑道:“就是怕少爺弄丟了,所以我找了壹塊差不多的給少爺平常帶上啊。貴妃娘娘賜的那塊是成親的時候要戴的。”
  “那妳昨天那麽著急。”
  纓兒笑了笑,道:“我著急壹下,少爺以後帶真的玉佩才不會再弄丟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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