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7章 小皇帝

　　“快跑！”
　　王笑大喊壹聲。
　　秦山河壹楞，腳下步伐愈快。
　　“嗖！”
　　箭雨猛然襲來。
　　跑在後面的秦家舊部頃刻便有數人倒在地上。
　　“快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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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攔住他們！”布木布泰仿佛瘋了壹般，指著宮門外大喊道。
　　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恨王笑恨到深入骨髓不能再恨，沒想到，王笑還能讓她更恨。
　　她已經知道福臨在哪裏了。
　　“妳居然敢……妳居然敢……”
　　布木布泰回過頭，望向永福宮，只覺眼前壹暈，差點要暈過去。
　　“娘娘……”蘇茉兒連忙扶住她。
　　“去，接出福臨，他在……雍和苑……”
　　雍和苑。
　　布木布泰與王笑共眠的那張大床還是靜靜擺在那裏。
　　床下，被綁得緊緊的福臨閉著眼，眼角的淚水緩緩流了下去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七天前。
　　“我是妳們這大清朝的太上皇。”
　　桂喜只聽得這壹句話，腳下壹軟，嚇得摔在地上。
　　“當奴才的，看了不該看的東西，妳不會再有活路……”王笑緩緩道：“裝瘋也保不了妳的性命，妳要想活，只有壹個人可以保妳。”
　　“誰？”
　　“小皇帝。”王笑撫著袖口的五爪團龍，嘆道：“他年紀小，有善心，妳去求求他，他必不會讓人打死妳。妳再央求他放妳出宮，他會答應的。妳出宮以後，替我做第壹件事，去征西大將軍蔡家禎家裏，找到蔡家小姐蔡念真，告訴她，我在皇宮……”
　　桂喜聽了，記了壹會，將那些話記下，又問道：“第二件事呢？”
　　“再找壹個小皇帝身邊的太監，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。”
　　“為……為什麽？”
　　“沒人幫妳，妳如何求情？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
　　“妳把這些事告訴誰，誰就要死，他不敢不聽妳的。”
　　“奴才認識壹個皇上身邊的人，叫桂富……他可以嗎？”
　　“可以。”王笑緩緩道：“切記，太後必定不信妳真的瘋了，壹定會逼供妳，妳就算死也不能出賣小皇帝和桂富，否則他們不會再保妳。明白嗎？”
　　“明白。”
　　王笑閉上眼，在心裏嘆息了壹聲。
　　——妳不明白啊……
　　福臨長在帝王之家，就算是年歲小，就算是有善心，他的善心也不是給妳們這些奴才的……
　　第二天，桂喜便在王笑面前被壹點壹點勒死。
　　他瞪著王笑，很想問壹句：“為什麽皇上還沒來救我？”
　　“為什麽……妳告訴我的啊……不要出賣皇上，他會來救我……為什麽還不來？”
　　但他已說不出話來。
　　王笑站在那，看著桂喜，臉上的表情似有些悲憫，又似乎有些冷漠。
　　“因為，我是騙妳的……對不起。”
　　王笑在心裏長長嘆息了壹聲，閉上眼，開始等福臨來找自己。
　　又過了壹夜，次日，布木布泰在宮中宴請蔡家家眷，下旨將蔡家子女賜婚。
　　正是那時候，壹個小宮閹打扮的小男孩拉開屏風，緩緩走進王笑所在的屋子。
　　“福臨？”王笑偏了偏頭，笑了笑，笑容和藹可親。
　　福臨辮子上還沾著些草末，樣子有些狼狽，眼神裏卻俱是怒意。
　　“居然敢叫朕的名字，妳是誰？”
　　“我是妳王叔叔。”
　　福臨大怒，小拳頭攥得緊緊的，眼中似要噴出火來。
　　“額娘怎麽可以這樣！”
　　“我知道妳要來。”王笑語氣很平淡，緩緩道：“雍和苑是妳剛出生時住的宮殿，這間屋子是給妳奶娘住的。桂喜說，妳小時候養過壹條狗，後來不見了，宮墻那邊卻還有個狗洞，想必妳是自己鉆進來的？”
　　福臨沒有回答他，卻是從懷中掏出壹把小匕首。
　　王笑輕輕壹笑，又道：“妳額娘和我搞在壹起，這種醜事，妳不敢告訴別人，所以打算自己來解決？但妳打不過我，帶人了嗎？”
　　福臨眼中俱是寒意，道：“朕要先閹了妳，再把妳弄死！”
　　“唔，看來桂富還沒告訴妳我的身份啊。”王笑渾不在意，笑道：“妳王叔叔我啊，叫王笑。知道妳爹，不對，妳皇阿瑪是怎麽死……”
　　“啊！”
　　福臨大喊壹聲，揚起匕首便撲過去。
　　他是愛新覺羅和博爾濟吉特的孩子，從小練習弓馬，年紀雖小，在宮裏壹個人也可以打好幾個侍衛……
　　“嘭”的壹聲響，王笑毫不留情壹拳揮在福臨臉上，手上的鐵鏈迅速將他勒起來。
　　“當”的壹聲輕響，匕首掉在地上。
　　王笑似乎覺得有些好笑，問道：“誰給妳的自信？覺得自己很能打？”
　　福臨有些不可置信。
　　自己確實壹人可以打好幾個侍衛……
　　他張開嘴還想喊，王笑卻是拿起壹條布塞在他嘴裏。
　　接著，王笑壹手緊緊制住福臨，壹手解了他的衣服將他緊緊捆了起來。
　　福臨大恨，怒得整張臉都漲紅起來。
　　王笑又抽下壹層床單，拿著匕首壹邊割，壹邊包紮，捆得極是認真……
　　好不容易將福臨包成壹個大粽子，他隨便壹丟將匕首丟進另壹邊的桌下。
　　“閹了我？妳額娘晚上還要用呢。”
　　如此漫不經心自嘲了壹句，他在福臨頭上壹拍，壹腳將他踢進床底……
　　床底下很黑，福臨很想要掙紮，但不知王笑從哪學來的捆人手法，將他捆得半點不能掙紮，竟是想擡頭撞地都不能。
　　“嗚……”
　　布條塞在嘴裏塞得很深，外面又被壹層壹層裹著，卻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。
　　良久，他便聽到額娘的聲音在外面響起。
　　又過了壹會，福臨壹楞，忽然覺得天塌地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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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布木布泰說的不錯，王笑並不能短短時間內說服兩個太監劫走福臨，也不能讓蔡家禎反水。
　　他不可能預料到所有人的反應。
　　但他知道每個人的野心與猜忌，便能將這壹潭水攪渾。將所有事串聯起來，編出壹個讓布木布泰相信的謊言。
　　他知道福臨會偷偷來找自己；知道桂富會偷偷跑出宮；知道多爾袞不會放過這個機會……剩下的，也只有賭壹把。
　　他也算錯了很多事，比如低估了布木布泰，總之，並沒有達到預想中最好的局面。
　　此時才跑出宮中不到百步，身後的利箭便倏然射過來。
　　王笑轉頭看去，只見追兵已縱馬追來，頃刻便要到眼前。
　　塔爾瑪忽然摔倒在地，秦山河護著懷中的兩個孩子，背上中了壹箭……
　　“快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