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非癡愚實乃純良

怪誕的表哥

都市生活

長街之上,壹個清麗可人的小婢女走過。 二樓茶館靠窗位置上的張恒目光落在她身上,不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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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9章 大謀士

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by 怪誕的表哥

2021-10-24 10:08

  溫府。
  “阮洽?他來求見我?”溫容信有些訝然。
  溫容修道:“想必他是探知我們昨日在王笑婚宴上鬧事,因此過來挑撥。”
  溫容信便有些嘲弄地笑了起來。
  “妳笑什麽?”
  “兄長可記得《三國演義》第四十五回,蔣幹盜書的故事?”
  “赤壁前夕,曹操手下的謀士蔣幹,因自幼和周瑜同窗讀書,便自薦過江到東吳為說客,打算勸降周瑜。結果偷了偽造書信,中了周瑜的反間計。”溫容修說著,臉上亦浮起譏笑來,問道:“妳是說,我們玩他壹手?”
  “夜郎自大的蠢貨,來得正好。”溫容信嗤笑了壹句,起身整理衣冠而出,淡淡吩咐道:“請阮先生進來,我到書房見他。”
  ……
  人生際遇,白雲蒼狗。
  十年前,阮洽與溫容信都是京師文會中風頭正盛的舉子,彼此間文人相輕,各自看對方極不順眼。
  算起來,當時阮洽還壓著溫容信壹頭。但壹場科考之後,溫容信金榜題名,阮洽卻被剝了功名。
  往後十年間,溫容信平步青雲,成了正四品大理寺左少卿,紅袍金帶、前程似錦;阮洽則是寄身恭王府為門客,在京城名利場間機關算盡,只能說是……自負沒辜負這壹身才學。
  此時兩人相見,臉上都帶著笑意。
  阮洽作勢要拜:“溫大人。”
  溫容信連忙虛扶壹把:“文謙切莫如此,今日妳我敘舊,不論官職,依舊以表字相稱便是。”
  語言溫和,卻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。
  “仲輔。”阮洽便情真意切地喚了壹句,又笑道:“回想當初,我年少輕狂,時常羞辱於妳,還譏諷妳官話說得不好。如今想來極是慚愧。”
  他說著,又笑道:“妳可還記得那回?妳將‘項羽季父也’讀作‘項羽騎父也’,哈哈哈。當年文會上種種往事,歷歷在目,讓人感慨啊……”
  溫容信嘴角抽了壹抽。
  ——這個阮洽還是那麽令人討厭!
  他只好問道:“文謙今日來,所為何事?”
  “不日前,房山王家村遭人襲擊,死傷無算。”阮洽徑直開口道:“此事,是我做的。”
  溫容信微微有些訝然:“哦?”
  阮洽笑道:“仲輔不必演。我今日之所以來,便是因打探清楚了,顧回芳是妳的人,那夜的事妳早已知道。”
  表演被揭穿,溫容信眉頭壹皺,愈發不悅起來。
  阮洽又道:“大家都不喜歡王笑,不如,我們合作吧?”
  他說著,找了個位置坐下來,氣定神閑地拎了拎袖子,笑道:“怎麽?這溫府沒有給客人上茶的規矩嗎?”
  “茶葉用完了。”溫容信道:“要怎麽合作?”
  他神色並不好,似乎已經被阮洽弄得有些著惱。
  阮洽悠悠然道:“我來,是誠心合作。妳也知道振威營歸我們掌握。在京城外殺人好說,在京內殺人卻是行同造反……除非,有兵部調令。”
  溫容信冷哼了壹聲:“兵部調令?妳好大的膽!”
  阮洽卻是當他已經同意了,自顧自又說道:“當然,還需要有罪證。妳指使顧回芳盯著王笑,想必也是在找他的罪證吧?妳昨日既敢去公主府鬧事,想必就是找到了這個罪證。”
  溫容信哼了壹聲,並不應他。
  “瞧妳那點氣度。”阮洽手在空中虛按了壹下,笑吟吟道:“妳入仕十年,還和從前壹樣意氣用事不成?仲輔啊,妳再厭惡我,卻不能誤了首輔大人的正事。我們壹起誅殺王笑,這是合則兩利之事。”
  “王家村那次,妳可是失手了。”溫容信道。
  阮洽道:“這次不同,這次以振威營精銳圍殺,萬無壹失。我只要調令和罪證。”
  溫容信沈吟不語,似在思忖。
  阮洽自得壹笑,又道:“此事若成,王爺們願意拿出壹筆銀子助妳們整頓京營。只求首輔大人奉陛下南巡之時,能帶上王爺們……”
  “妳竟然知道?”
  溫容信轉頭看向阮洽,目光灼灼。
  他似乎被阮洽的辯才無雙震驚到。
  阮洽捕捉到他目光中那份‘刮目相看’的驚訝,自矜壹笑,開口吟詩道:“莫將戲事擾真情,且可隨緣道我贏。戰罷兩奩分白黑,壹枰何處有虧成。”
  壹詩吟畢,阮洽心中感慨萬千。有豪情,也有寂寥。
  這個溫容信從前起便是個心性不成熟的,哪怕在朝堂十年,還不是被自己三言兩句挑撥得亂了方才。
  世事紛繁多變,豈能只以功名論英雄?
  ……
  果然,溫容信思忖了壹會,忽然走向桌案,拿起壹張信報。
  “王笑的罪證,我確實有……”
  他手裏拿著那張紙,有些猶豫。
  阮洽連科考都敢作弊,又豈是什麽禮貌人,上前兩步,壹把便搶過溫容信手裏的信報。
  目光壹掃,阮洽登時目綻精光。
  孫白谷傳信鄭元化,有唐賊細作冒充奮武營遊擊、偷了宣大布防圖?!
  奮武營?
  圍剿王家村那時,那個壹身戎裝、和王笑摟摟抱抱的女人?
  “勾結反賊?!”阮洽深吸壹口氣,忙問道:“那女子如今在哪?”
  “就在王家。”
  “勾結反賊……哈。”阮洽眉毛壹挑,譏道:“哈哈,溫仲輔,妳掌握了這樣的罪證還弄不掉這小子?竟還有臉在大理寺供職?”
  溫容信白眼壹翻。
  他心中冷笑,面上卻露出沈思之色,斟酌道:“兩次禦前庭審皆被這小子翻了供,妳莫小瞧了他。”
  “審?”阮洽冷笑道:“直接以拿賊的名義殺了!人證物證俱在,人壹死,塵埃落定。”
  他上下打量溫容信壹眼,又道:“我素來便覺得妳行事失之銳利。大丈夫行事,當斷則斷。”
  溫容信猛然轉過目光看向阮洽,似因這句評價有些不忿,卻也有些醍醐灌頂。
  “來人!下張帖子給兵部齊尚書,我有要事求見他!”溫容信吩咐完,又向阮洽道:“告訴石良平,今夜之前,兵部調令即至。”
  “如此,今夜必殺王笑。”
  事情談畢,兩人相對拱了拱手。
  阮洽寬袖壹拂,瀟灑轉身,施施然而去。
  這壹刻,他忽然想起自己評價王珍那壹句“願借辯口如懸河”。
  誰又能想到,君王天下事,在自己這個無官無品的書生幾句言語之間,便改變了原來的走向……
  在他身後,溫容信收起臉上鄭重其事的表情,冷笑了壹聲。
  過了壹會,溫容修過來問道:“如何?”
  “借了壹把殺人的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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